这就很可爱啦

想要甜一点。

【润旭】23:00 冬至


*本文为可视作抱刀而眠番外,也可独立观看。


六界皆知,当今天帝的生辰若按照凡间历法来算,该是冬至的那一天。以往天帝还是夜神的时候,总会有那个说不得的人替他张罗庆生,而如今距那位堕魔成尊已经过去已百年,天帝便也有百年不曾办过寿宴。


……倒像是在等着谁一样。


可是众仙都心知肚明,百年前,他二人闹得叫一个天翻地覆,太微陨落,荼姚身死,此事六界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甚至凡间都出了话本,被说书人一遍遍在茶馆当作故事讲了整整一百年。那位‘不可说’如今只怕连天界半步都不愿踏足,怎还会前来为天帝庆生呢?


 

冬至夜。


润玉独自站在布星台上,这里位于天的尽头,从九重天层层的云雾向下看去,几乎隐约能看到下界。尘世间的人们纷纷点起灯,围坐在家中,处处都是团圆景象。


今年的冬至凡间下了雪,这是个好兆头。润玉在心中想道,从前在凡间陪那人渡劫的时候他曾听人说过,若是冬至下场雪,夏至会有满江水。


抬头看着头顶的星辰,润玉抿了抿唇,依稀是露出了些微笑的模样。


还有些时间……


九重天不像凡间有寒暑,一年四季都保持着同样无二的景致。润玉伸手轻轻挥过,便有雪晃晃悠悠从天上落下,由稀疏二三,到遮天蔽日,和他曾在凡间同那人看过的雪分毫不差。


润玉沉默地站在雪中,不时肩上便被白雪覆盖,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一般,只是静默不语地站在云端,执拗的望向下界的方向,似乎是希望视线能够越过凡间,去到忘川河边,见一见那个百年不曾相见的人……


 

依稀有一点红从云层上方浮现出来,润玉的脸仿佛被那红点亮,只见那红色已经彻底挣脱云雾——是一盏凤凰灯。


润玉见到那凤凰花灯,似是情难自抑,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,仅仅这一瞬,便有成百上千的凤凰花灯从云层下浮出,它们似是被法力牵引着,从遥远的下界,毫无阻碍犹豫地,来到了润玉的身边。


润玉忍不住笑起来,就连眸光都变得温柔了不少,他穿过数盏上下浮动的花灯,走了很久很久,才在花灯的尽头见到那只最是粗糙难看的凤凰灯。


与其它不同的是,这盏灯的灯芯竟是被琉璃净火点燃的。


这手工粗糙的花灯是他二人分别后第一年生辰时润玉见到的那盏,那时它孤身前来,简陋不堪,灯芯却燃着琉璃净火,只一眼便知是出自谁手。


只可惜那盏灯最终或许是因为旭凤施加灵力不足,最后竟耐不住琉璃净火被焚烧殆尽。


润玉对此一直耿耿于怀,那许是旭凤做的第一盏花灯,没能保存下来,实属遗憾,却不想之后每年,竟都有类似做工的花灯出现 。


润玉笑着想道,足足有百年了,手艺竟还是这样,可见凡间说熟能生巧,并不尽然如此。那凤凰爪子,挽弓射箭,弹奏乐器都是极好,做这手工活,着实差了些。


眼前似是浮现了那人抿着唇用指尖净火大材小用点花灯的画面,润玉低笑出声,手却已经伸出去将那盏最丑的花灯提在手中,仔细端详下,看到了那封贴在花灯外侧的信。


润玉小心翼翼地将信从花灯外侧取下,才刚松开手,那盏花灯便一跃回到了之前的位置,仿佛是有人曾施术,严谨地给它们安排了队形,确保每一盏灯都出现在对的位置上。


将信展开,上面的字迹端正而熟悉,果然是出自那人之手。润玉抬手用灵力化了一道小小的屏障,刚好遮住上方,免得雪落下来将信上的字迹打湿,这才仔仔细细地读起信来。


「润玉亲鉴,今日是凡间冬至,也是你的生辰,谨以至诚,诸事顺遂,贵体安康,来日更胜旧日,无需回信,旭凤。」


信很短,润玉几个眨眼间便看完了,想把信折起来收入怀中,却又不舍得,展开又看了一遍,视线落在无需回信四个字上,又笑了起来。


若是真的不盼着回信,又何必特意把这句写在信上。润玉这样想着将信妥帖安置在胸口内袋,笑呵呵转身往寝殿走去。


那盏做工实在稍显粗糙的凤凰灯静止了一瞬,随即慢悠悠跟上润玉的步伐,在他身后缓缓上下浮动着,在雪夜中陪润玉一同前行。


 

「今年的凤凰花灯我收到了,很丑……」润玉写完这句话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,旭凤看到这句话搞不好会被气得噎住,又接着写道,「做工过于粗糙简陋,配色形状也无甚新意,百年来都是一个样子……」


“咳咳……”一不小心认真起来的天帝陛下哽了一下,骤然停笔,而后不知想起了什么,又笑着写下去,「但是你的心意,我十分珍惜。」


 

润玉又絮絮写了很多,他从未想到自己会是这么婆妈琐碎的人,就连丹朱一年来派发了多少红线这种事情都尽数写进了信里。


他二人自百年前至今,从未见过,每年只在冬至这天互通书信,旭凤的信只寥寥几字,但是每一年,却都有成百上千的凤凰花灯从忘川河旁,漂过人世间,万里迢迢如约前来。


眼前依稀浮现出百年前见旭凤的最后一面,那人将坠未坠站在诛仙台旁,神情恍惚,眼神却深情得让润玉的心脏几乎要裂开粉碎一般。


“兄长……润玉,你是天上星,也是水中月……水中捞月,不过虚妄一场,是我一厢情愿。但是没关系,即使再来一万次,我也愿如此。”


“……从今以后,你我二人,再无兄弟名份,也不需再见……旭凤会在魔界,恭祝天帝万寿无疆。”


“只要旭凤做魔尊一日,魔界便一日不会与天界为敌,为此我愿与你,歃血为盟。”


……


润玉兀自沉浸在回忆里,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失去了天帝的灵力加持,殿外的雪也就渐渐停了。


夜已深,四下无人,殿内空旷得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,润玉搁下笔,将那厚厚一沓信折好,仔细的安置在那盏凤凰花灯内侧。


“去吧。”


望着那花灯渐渐远去,润玉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,仿佛自己误将半颗心也放进那花灯里了。


好在神仙的寿命近乎无限长,几乎可与天地同寿,百年千年总是转瞬即逝,他只需要一直等下去,无论最终会等来些什么。


 

完。


 

 

丑丑的凤凰花灯晃晃悠悠飞过忘川河,落地的瞬间化作一个英挺俊秀的青年,只见这人生着一双极美的凤眼,白皙的面皮上泛着些红,神情似是有些别扭地将手伸进里衣,把贴着光裸胸口的信纸取出。


那人……竟然将信放在这里……真的是……不成体统。


他已经送了一百年花灯,怎还会做出这样粗糙不堪的灯来……不过是年年化作送出的第一盏花灯模样,去见那人一面罢了。


“生辰吉乐,润玉。”那青年抬头静静望向九重天的方向,喃喃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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